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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年8月27日 星期四

我在《教導、引導與教練之路》


作者:鄭伃書


五彩繽紛的故事卡,職場故事的各自表述


因著楊斯棓醫師的推薦,我在下班後滂沱大雨的高速公路上,首次踏入新竹科學園區,在暗濛濛的氛圍找到了那條「創新路」……

托服務所在之醫學中心與醫藥大學的福,我與醫學生及畢業後一年期醫師(PGY)接觸頻繁。在許多自發或指派參加的會場中,發現自己無論為師為生,喜歡的教學模式與「翻轉」精神不謀而合—然而設計與技術需要再調整精進,得向強者學習。

……入座,與在場三十位不同領域的學員,從個人表達、講師回饋、小組分享之中,與Kyle張譯文老師對話。


教導、教練、引導


在某次指導醫學生進行「外科病理放射聯合討論會」後,外科部長陳前輩看到學生煥然一新的簡報設計與演說邏輯,給我一句評論「Coach得好」。

為什麼用「coaching」而不是「teaching」?有什麼差別,一直疑惑著。今天的課程標題又多一道「mentoring」,更是混淆了,看來相似者,其中必有相異之處。

Kyle並不打算「教導」大家,自然沒回答明確定義;但用許多例子分享概念:課程/流程、向外的觀察/向內的覺察、傳遞知識/啟發思考。

我自己反覆咀嚼,好像嚐出了些味道,身為科學人試著解析:
「teaching」是用我的技能,帶你完成我的目標;
「coaching」是用你的技能融合我的心法,去完成你的目標;
而「mentoring」是你我之間的技能與心法,相互交流轉移,達成彼此的目標。

愈是後者影響的廣度(人數)愈有限,但深度(感動而後改變)愈加強,有時連自己都會驚喜於對方的「啊哈!時刻」。

啊哈!無怪乎在英文書章裡,外科獨特的傳授模式—師徒制,對於「理想的師父」用的是「mentor」字眼。回顧我的定義,描述的很傳神妥當啊。


心法、技能、改變


中間有些篇幅,Kyle用道具如立牌、彩色筆、鮮豔便條紙、故事卡、大海報、麥克風…展示了各類引導方法,也和大家腦力激盪可以怎樣變形運用於各個場合。

一位同學和我討論,他本來預期是堂通篇傳授「引導法之技術操作」的課程。但更多的篇幅是Kyle分享他的傳授路、人生觀和幸福道。我在聽課一半時便發現,Kyle並不打算「教導」大家,但他就在台上示範著何謂「教練」與「引導」—只是後者總會因為每個人底蘊的差異而有不同效應。

我想到了住院醫師訓練時期,敬重的胸外主任鄭前輩。每每我從臨床發現問題向他請教,總是能夠得到相當耐心平和的理論解析、可能鑑別還有情境推演,對話雖長,但終了不會有結論—使得我心仍有困惑:「就只是想知道要不要拔管路啊,為什麼不告訴我Yes or No?」

台灣的傳統教育制約了我們對於「被教導」的渴望,總希望智者告訴我怎麼作、給個答案,然後就能立竿見影地解決「那個」特定問題—這是學「技能」。

「心法」,則是從對話中自我反思,自己找到答案。因為改變了思維模式和架構,所以更能廣泛地應用於各種情境。然而相對的,潛能釋放與嘗試摸索的過程可能會犯錯,必須要自己面對和負責,效果的呈現較慢但更長遠。

當時的我沒有參透,此刻想來,滿懷感謝為師者堅持給我釣竿而非魚,強迫我思考啟發,並且同理作決定者的糾結。


有「用」就有用,沒「用」就沒用


Kyle說「上課是沒有用的」。比起舉手相信有用的同學們,我沒有錯愕,因為不是第一次聽到講者在自己場子說內容無用了—憲哥:「連你爸媽都做不到了,我怎麼可能改變你的人生」。

「美夢」不可能成真,「行動」才會。這是給求知若渴的我重要警示:人們經常在參加學問饗宴後感到醍醐灌頂,自我滿足;看到了講者/強者的車尾燈,變得安心,好似跨越了「知難行易」的關卡。

不,當「知」由難轉易時,便開啟了「知易行難」的陷阱。我自己的深刻體悟:從「知道」到「體會」,是0到1的里程碑;「體悟」後而「行動」,需要突破1的勇氣。

做,才有前進的機會。只要改變開始發生,改變就會不斷發生。


這堂Kyle張譯文老師的課,雖然技能教導不是主體,但是心法引導的強調,打開了我過去的思緒:有些事件如點點般,發現有所串連;有些壓縮比很高,還在慢慢解碼中。

令人開心的是,原來自己與學生間的互動,在沒有刻意操作之下,已經有了「教練、引導」的雛形,也誤打誤中了「先coaching,再teaching」的順序。接下來,就是做,而後變。


課後機緣:
繼花蓮遇上舊雨新知,在滂陀之中又遇今雨,都是一見如故,能從上車聊到下車、語不停休的伙伴。相同頻率的人們,會在不同時空相遇相聚—我這麼相信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