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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年10月8日 星期一

書寫完美


作者:鄭伃書




大雨淹進了女孩的住處,小平房的地板已經看不到磁磚,水位迅速高漲著。

女孩身上的牛仔褲又濕又重,她使力爬上了書桌,對上天祈求:「老天爺,請救救我度過難關!」。

鄰居騎著摩托車到門口喊著:「快上來吧,水淹很快的」。女孩連忙揮揮手:「謝謝,你先走,老天爺會派天使來救我」。

水位繼續上升淹過了桌面,逼著女孩移動身子跳上窗台。住在幾條街外的男孩搭著橡皮艇經過,和艇上的其他人一起喊著:「快!快上來,你站的地方很危險」。

緊抓著窗台的手臂有點抖,女孩說:「我還挺得住,等會老天爺就會派天使來救我了」。

國家救難直昇機出動了,命令攀上屋頂那個氣力放盡的女孩抓住繩索。女孩(不知道在堅持什麼)依然搖頭,等著即將到來的天機。

大水洶湧,再也撐不住的女孩,癱了昏了,和老天爺喝咖啡了。「為什麼?說好的天使呢?」她埋怨著。

「天使?天使們騎著摩托車、搭著橡皮艇、飛著直昇機去找妳,妳不接受我也沒辦法啊!」


「老天爺的幫忙」總是和我們以為的不大一樣。天使的出場時間也不怎麼預告,更不會光彩奪目的提示。貴人的模樣更是不確定,可以是低眉菩薩,更可能是怒目金剛。

然後,我們就在當局者迷的狀態,迷濛了感官,錯失了轉機。

究竟是什麼盲住了自己?好像是「完美」。完美是什麼?是心中想要的那個模樣,是我會努力撐著一步步實現的樣子。

什麼時候才會驚覺,那個模樣只是表象,不是本質啊。自問一番:為什麼我需要完美的模樣呢?

到底,是為了符合期待、讓人喜歡、進而接受嘛,「觀眾為王」不是嗎。卻不知道為什麼,身子因此像浸了水一樣,越來越沈重。

跌撞以後有點瞭解,「接受」這二字的本質,不該是把自己變得完美讓別人接受;而該是「我能不能接納,那個永遠不會完美的我」;進而,「你不完美,我也不完美,但我們可以一起完整」。


累攤在屋頂上的女孩,被直昇機的吵雜聲驚醒了:「啊,我怎麼在這裡?」踉踉蹌蹌地,撈住了直昇機放下的繩索。的確,身子騰空掛著的感覺非常難受。但是好險!喝咖啡的對話是一場夢。

望著曾經巴住、不願離開的,那個漸小漸消的屋頂…「嘿,妳那麼辛苦撐著,堅持想要的是什麼呢」。

會有那麼一天,摩托車、橡皮艇、直昇機接連出現。搞得自己淚流滿面就像大水洶湧一樣。感謝老天爺…我看得出天使的本質,我還有得救。


#你我生來獨一無二_不受限在屬一屬二
#接納那莽撞年少_接受那度日如年
#平凡者丟開完美_卻能如此幸運
#我要說聲謝謝你_敬真心真意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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