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美力台灣3D》劇照-花燈製作師傅蕭在淦
這是一部耗時十年,述說台灣的3D紀錄片。開場攝山、攝海、攝人;接著訪人、訪海、訪山。V字架構,正如臺灣黑熊的胸前斑紋。如果用一個成語形容這部《美力台灣》,我會說:「人山人海」。
「人與山、人與海」,我們曾經做了什麼,各地角落正在進行什麼;「人如山、人如海」,我們緊握的東西,仰賴什麼意志,又注入什麼溫柔。
人
如果要記錄這人山人海黑壓壓的小島,你會點亮什麼素材,作為黑熊胸前的白色V字呢?電影團隊選擇了:「工藝」。鑄鐵、製香、繃鼓;綁燈籠、架蒸籠、編蓑衣;彩繪臉譜、操作絲偶、捏塑獅頭…精鍊的畫面讓人大開眼界!
我不知道雞毛撢子有分「公母背臀」四種,那些顏色深淺大小各異的羽毛,被師傅用大腳趾的纏線逐根捆上,抖動時的漫天飛舞搭配交響樂團的情緒…是視覺、聽覺,還有思覺的三重享受,大家都笑了。
手作人
而我臉頰濕了。師傅們說,做這些並不仰賴什麼意志,很自然的「興趣,投入,然後成使命」而已。問師傅們關於技藝傳承的打算,他們粗糙的手、厚實的繭、炙熱火花為衣衫襤褸注入了溫柔:「莫啦,這條路難走,也要為年輕人著想」。
外科醫師,也是手作人呢。改變人體結構、改變身體功能,恰似藝術與設計的精髓。為什麼走這途呢,想起來也是「興趣,投入,然後成使命」而已啊。鑄鐵師傅蹈火,外科醫師何嘗不是赴湯,刷手衣上的血液體液,有溫度也是溫柔。
然而,叫年輕人都來選外科啊?我與師傅口徑一致:這是條難走的路。「但是足有成就感欸,只要人客講一句『我找好久終於遇到你』,就可以快樂很久、很滿足。」
手作人的浪漫
在奮不顧身的努力中,找到雙手與生活的連結,找到理想與人群的寄託—這是「手作人」的浪漫。這種浪漫,平常不容易感受,就像《美力台灣》選擇點亮的素材,需要視覺聽覺思覺三重刺激下,才能感受到「工藝」內在。
如果有一天,我沒再能感受浪漫。那會是因為世界太豐富了而無暇看見,還是因為心靈太匱乏而無能看見呢?
希望自己在盲點時,記得工藝師傅們散發的那股「山的堅毅、海的溫柔、人性的力與美」。